霁月

音乐剧坑,墙头一片

【主教扎】当我看向你(现代AU)

◎一发完,一些零碎的小片段,标题与内容无关
◎文笔渣
◎oo到没有c
@卡西莫多 的梗,关于小主教遇见青年扎的故事,很抱歉拖拖拉拉这么久才放出来,并且写坏了一个很可爱的梗(ಥ_ಥ)

以下正文↓






p1
今天是他的生日。
男人远远地望着广场上的青年。

p2
对于这个孩子,莫扎特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年轻人被一阵恼人的敲门声吵醒,蠕动着从被子里钻出来。

他在心里把扰他美梦的人问候了无数遍,才用被子裹住自己下楼开门。

寒风如同趋光的飞蛾一般涌进来,莫扎特被吹得睁不开眼睛。

冰天雪地的,哪有什么人。

“见鬼”,他准备转身,却感觉被角上多了一股力量。小小的,只要往前迈一步就能挣开,但他回过来身——
一个不过八岁的男孩。

他眨着一双眼睛望向莫扎特,肉肉的脸蛋冻得通红,嘴唇上还隐约挂着一串鼻涕。

“莫扎特”,稚嫩的童声,没有一丝犹豫的肯定句。

莫扎特彻底蒙了,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娃。

一声响亮的喷嚏吓了他一跳,他赶紧来把孩子圈进怀里用被子包好,一脚踹上了大门。




p3

电视里放着低龄儿童喜欢的动画片。

科洛雷多斜睨着身边被逗得笑到打滚的青年,无奈扶额。

莫扎特终于在薯片被他打翻之前停了下来。他看着旁边一脸严肃的小正太,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孩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小动作,只是眼神偶尔往那堆零食上瞟一瞟,忍不住吞吞口水。

莫扎特强忍着笑把薯片往他那边推了推,像他想的那样,孩子立刻把头扭到了一边,一副宁死不屈的坚定表情。

这种时候他就会识趣地暂时离开,然后看着科洛雷多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没有人之后飞快地从袋子里抓一把零食塞进嘴里拼命咀嚼,像一只鼓着腮帮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短暂的相处中他们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生活模式。

就像现在这样,即便科洛雷多总是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情绪,莫扎特还是能从一些小细节里猜出他的想法。

莫名其妙的默契。





p4

“真他妈该死,当初就不该和这头蠢驴合作。”

小科洛雷多平静地看着快要把自己挠成秃头的年轻人。

莫扎特和一家剧院签了一首曲子,交稿后却以“音符太多”为由被要求修改。

当那位滑稽的负责人说出那四个字后,莫扎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音符太多???不,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所有音符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到是您,恐怕您愚笨的耳朵不适合这样高尚的曲子吧??”

顺带着问候了一边他全家之后,莫扎特头也不回地甩上了门。

科洛雷多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他从小受到的是最严格的教育,他们教他伪装自己,察言观色,运用权利,甚至驯服别人。却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人本应该是什么样子,直到他遇见了莫扎特。

他就像一只出生在牢笼里的幼虎,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属于孩子的一切权利——他不能和小朋友一起玩,不能拒绝家族做出的安排,不能在受到委屈时向父母要一个拥抱。

可他也只是个孩子。

他以为人就是这样的。但是上帝把他送到了这个年轻人身边。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啃那些太过晦涩的书,音乐和雪花一起落在他的窗台上。这样的旋律一定是来自天上的,那些跳跃的音符像长着翅膀的小精灵将他包围,挥着手中的魔法棒怂恿他去探寻声音的源头。

鬼差使地,科洛雷多悄悄溜出了屋子。

他从未做过这样叛逆的事情,但那天,在内心强烈渴望的驱使下,他将所有规矩抛之脑后,一脚踏上了那天看不见尽头的路。

一阵铃声打断了科洛雷多的思绪,莫扎特一把抓起手机走进琴房。

科洛雷多发誓,他绝不是会偷听别人打电话的孩子,他只是,单纯的出于关心。

“我和您没有什么好谈的。”他透过门缝看见房间里的人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

“不!我不认为它需要修改!”

“当然,我承认这是合约内容。”

“我说了!我!不!改!您他妈脑子被屎糊了吗?到底还要我说几遍???”

“既然如此,让您的那些狗屁意见都见鬼去吧!我!要!解!约!!”

年轻人顶着竖起来的头发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沃尔夫冈”,科洛雷多推开门,伸出小短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为什么拒绝他的要求?”

莫扎特蹲下来扶住科洛雷多单薄的肩膀,“听着小家伙,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没,有,人。那头蠢驴欣赏不了我的音乐可不是我的错,我相信那些旋律,因为,我即是音乐。”

小科洛雷多望着那双难得正经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不明白,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自己喜欢的事情。

莫扎特放开他转向落地窗前的钢琴,轻柔地,像抚摸自己的爱人一样抚摸着它。

“我,沃尔夫冈·阿玛德乌丝·莫扎特,不再向任何人卑躬屈膝。”

科洛雷多没看过什么童话书,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浪漫的句子——他的沃尔夫冈,比天上的星星更闪耀。





p5

莫扎特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他小心地推开门,却发现房子里开着灯,孩子在沙发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轻手轻脚地换好鞋,把科洛雷多托起来放回床上。

小家伙的呼吸比平时重了一些,莫扎特伸手去探他饱满的额头,温度不正常地偏高。

换了不知道多少盆水之后科洛雷多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莫扎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这可是他第一次彻夜不眠地照顾一个人,即使是…他的父亲。他从未这样陪伴过老莫扎特。

科洛雷多只有睡着了才像个孩子,柔软、温和、毫无防备。浅浅的月光勾勒出他优美的脸部轮廓,如一尊象牙雕塑的天使像。

他脸上带着罕见的无措与慌张,低低地呓语。

莫扎特凑上前去辨认他含糊的发音——“papa”。

带着鼻音的软糯声音让这两个音节听起来格外委屈。莫扎特觉得心脏被人敲了一下,钝钝地疼。

时间一久,他都快忘了科洛雷多本来与他非亲非故。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自己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他那与年龄相去甚远的成熟和冷静让莫扎特几乎忽略了他还只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孩子。

“沃尔夫冈”,科洛雷多迷迷糊糊地挣开眼想要坐起来,一番挣扎后又乖乖窝了回去,“头疼。”

“你发烧了”,莫扎特重新替他掖好被子,起身去拿药。

看着科洛雷多皱着一张脸咕噜咕噜地把药灌下去,莫扎特想伸手戳戳他的脸——这太不真实了。

就像沙漠里开出了一朵花,这个孩子的出现是他贫瘠生命里的一束光。他让他昼夜颠倒的生活恢复常态,让他从烟酒的气息里抽身而出,让他学会承担责任,尝试着去做一个大人。

莫扎特必须承认,他喜欢这种感觉,被人需要,被人等待的感觉。他甚至自私地想要把他一直留在身边。

上帝啊,这听起来简直像一个变态。

“莫扎特!!”

他猛地回神,孩子因他的心不在焉不满地皱着眉头,霸道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

科洛雷多直直地望着莫扎特,像对心爱的娃娃宣示主权一般:·“当我看向你时,你也只能看着我。”

莫扎特低下头,黑暗里那双浅色的眼眸倒映出了天边的第一缕霞光。






p6

莫扎特哼哼着从被窝里钻出来时科洛雷多已经为自己穿

戴整齐坐在一旁的椅子里了。

“早上好科洛雷多。”年轻人的嗓音有些沙哑。

“早上好沃尔夫冈”,孩子晃了晃他碰不到地的两条小腿,“今天是我的生日。”

莫扎特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昨天音乐会结束后他喝了太多酒。

他这才想起,科洛雷多来到他身边快一年了,可他甚至没问过那孩子的生日。

他揉了揉眼睛从一堆被子里坐起来,猝不及防地探出身子把那小小的一团捞进怀里。

“生日快乐小家伙!”

附赠一个吧唧响的吻。

孩子一脸嫌弃地抹掉脸上的口水,皱着眉头望向年轻人:

“这是生日礼物吗?”

莫扎特愣了两秒,仿佛内置弹簧突然被打开似的从床上蹦起来冲进卫生间,留下科洛雷多独自凌乱。

没过五分钟厕所的门又被暴力地打开——

“我们出去玩吧科洛雷多!!”年轻人顶着一头鸡窝,衣服领子都没整好就一把拉起床上的孩子出了门。

于是您就看到了接下来的场景:

一身白衣的青年左手拿着一大团棉花糖,右手牵着一个怀里抱了一堆零食并且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的冷萌小正太走在街上。

一路上的小摊小贩很多,莫扎特险些迈不开腿。美其名曰是买给孩子的,其实科洛雷多根本不吃这些东西,于是最后它们都进了莫扎特的肚子。

科洛雷多仰起头看了看一脸满足的金发青年,认命地由他牵着。

威尼斯的五月正是好季节,没有冬雪融化的严寒,也没有夏日阳光的焦躁。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街头艺人在不起眼的角落弹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微风拂过面颊,挠得科洛雷多的鼻子痒痒的。

他们循着悠扬的小提琴声到了圣马可广场。

一个中年男人演奏着威尔第的作品,脚下的琴盒里有几个零星的硬币。

莫扎特让科洛雷多坐在石椅上,走上去和那位中年人说了些什么,从他手中接过了小提琴。

他把琴架上脖子调了调姿势,狡黠地冲椅子上的孩子眨了眨眼睛。

珍珠落玉盘般的旋律从琴弦间泄出,年轻人灵动的揉弦犹如点水蜻蜓,扑棱着翅膀荡开一圈圈涟漪。如果人的感情能发出声音,那么世界上所以的欢愉一定都汇聚在了莫扎特的手中,他以音符为媒介,将人类最美好的情感谱成一幅雀跃又宁静的画面。

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围着莫扎特形成了一个圆圈,将科洛雷多隔绝在外。

没有人说话,连白鸽都收起了翅膀静默地聆听着来自上帝的声音,有大胆的一只轻轻地落在了莫扎特右边的肩膀上。

科洛雷多抱着怀里那只丑陋的驴娃娃,站在椅子上踮着脚看着莫扎特。

年轻人恣意昂扬的笑容落在他清澈的眼底,激起一片水花。

文艺复兴时期恢宏的教堂与两旁古老的雕像无声地注视着人群中央少年,他仿佛是上帝的化身,为它们日渐衰老的生命注入不朽的力量。科洛雷多笃定自己听到了世间万物的共鸣——蓝天的欢笑,云朵的叹息,千千万万路人们的心跳,都汇聚在了这里,这是上帝落下的泪珠。

科洛雷多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幕——万里晴空下,被众人目光聚焦着的金发少年越过无数肩膀望向他。那一瞬间风烟俱净,万籁无声,天地失色,世间一切只为莫扎特的一个眼神。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莫扎特牺牲所有也要捍卫的“自由”。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没有人敢打破这寂静的美好。

莫扎特向对面走去,人们自觉地为他让开一条通道。

他在科洛雷多面前停下,左手拿琴背在身后,右手执起孩子肉肉小小的手掌,微微俯身,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生日快乐希罗尼穆斯,希望你喜欢。”





p7

一切戛然而止。

准确地说,是关于科洛雷多的一切戛然而止。

莫扎特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也许是他在威尼斯喝醉了酒的那个晚上,也许是他转身去和一位姑娘打招呼的空当,也许是他光顾着脑子里的旋律的那几分钟——那个孩子消失了。

毫无预兆地,就像他出现时那样消失了。

他只是回家去了,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莫扎特试图说服自己不再去想。但当他半夜醒来习惯性地为空荡荡的床面拉被子,早上七点冲进厨房做早餐,回家时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应时他才发现,科洛雷多是真的,完完全全地离开了他的生活。

并且他对此毫无办法。

他尝试着找过他,但没有丝毫收获,科洛雷多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五年来莫扎特的生活还是保持着原有的轨迹平稳运行着,不再昼夜颠倒,不再充斥着香水味和酒瓶。这是科洛雷多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了。

闲下来的时候他会在琴房里弹很久的琴,都是科洛雷多喜欢的,说不定哪天他听到了,又能跟着琴音找到这里呢?

但是他再也没有弹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那孩子的曲子。

直到今天。

五月的最后一天是科洛雷多的生日。

莫扎特在这一天回到了圣马可广场。

圣奥狄斯和飞狮依然日复一日地守护着这座城市,白鸽依旧扇着翅膀盘旋在广场上空,他架着小提琴演奏着同一首曲子——那个孩子成了唯一的缺憾。

但是下一个瞬间,一切就像黑白画面突然被填上了色彩。旋律中缺失的,莫扎特思念的,都像时光倒流一般回到了这里。即使那琴声很微弱,几乎要被行人的脚步声掩盖,莫扎特还是听见了。那个人指间的音符向他飘来,轻轻地落在莫扎特的肩上,恰好是他灵魂空缺处的形状。

莫扎特不敢想象那是谁,他抱有一点点可怜的期待,却

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他从未在别人面前演奏过这首曲子。

年轻人颤抖着转过身去——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拿着小提琴穿过人潮汹涌向他走来,一如当年他走向那个孩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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